西出陽關無故人,勸君更盡一杯酒。
--李白
此時,下鋪已經鼾聲大起,這是他對倒班的適應。我暗地里慶幸,我還沒有安排就職;我也有些擔心,怕自己不能接受基層的鍛煉。不過,我相信這個人性化的公司必定能鍛煉我的品格。現在,很顯然,下鋪的,甚至整個員工宿舍,有些什么人,姓什么名什么,人品怎么樣,等等。我一概不想去了解,不想知道那么多,還是喜歡一個人的寧靜。一個人,掛著Q,漫無目的地打開一個個空間,偶爾看到令人深思的說說、日志,或是有趣的評論,一個人沉思,一個人發呆。然后,天黑了;然后,夜深;然后,一切都沉睡了;然后,夢,來了……
夢到誰?夢到你,故人。夢里,是過去。夢里,時光在流逝,青春在流淌,理想在蕩漾。我們步行幾分鐘、十幾分鐘,或者大半個小時,跨過小河,越過小山包,走過阡陌,來到小學的課堂,努力的認知這個世界;同樣,我們來到中學,破舊的房子,破舊的校門,沒有籃球場,簡易的排球場還留下了我們純真的笑容,集體宿舍是一個教室外加幾個鐵架床,而且男生挨著女生,純潔的我們為中考奮斗著,背,背,背,甚至挑燈夜讀,結果大部分還是選擇留在了不理想的高中,遺憾地與重點大學的夢漸行漸遠;我們有點點失落,也有點點墮落,在接下來的高中的前兩年,大肆地揮霍青春,表白的表白,戀愛的戀愛,通宵的通宵,網游、小說滿天飛,當然,高三那年,我們在奮斗,因為一年后我們就要分道揚鑣,奔赴五湖四海,我們徹夜地做題,物理,換了幾個老師還是那么差勁,化學,“猛哥”的外號是復雜化學反應的產物,生物的“剛哥”總是那么嚴肅,有天終于看到他笑了,英語,班主任成了“Old Lady”,只有語文和數學天生是我們喜愛的,結果,那年那屆畢業生沒有一本生,創了歷史吧,那年,其實,我們很痛……那年以后,我們彼此之間,只是故人。
故人,曾經也許是最初的戀人,也許是最鐵的死黨,也許是最純的真情。然而,時間在改變一切,所有的一切被時間的洪流沖淡,無限地稀釋,最后,被陽光蒸發成一縷青煙,在記憶的沙漠里冉冉升起。故人,我怕隨著時間的腐蝕,我會徹底的失去記憶,在那片沙漠里奄奄一息,最終也化作幽幽青煙。也許,會飄進你的夢里,請不要拒絕,那是我們之間最后的情緣。
夢里,你會聽到或者看到,甚至不經意想起,“西出陽關無故人,勸君更盡一杯酒”。那不是李白,那是我,故人。
(公歷2012年7月16日于深圳)